雞蛋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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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五點、是覓食的時間，今天有吃「外面」的心情…

好久沒騎上我的車車了、許是天氣熱吧？

幾百年沒騎的車、竟意外的好發動！

(我的車好爛的，電瓶早沒電了、都得用踩的才能發動)

於是呢、想好了吃什麼、坐上ㄅㄨㄅㄨ，出門買去…

在寫著「西灣夕照」的那顆石頭邊，有一位老婦人在賣雞蛋冰…

眼尖的我立刻就發現，也許待會兒買了晚餐再來買吧，心裡這麼想著…

很快地、晚餐買好了…

回程在西灣夕照停了車，走向賣冰的阿婆、心裡竟自還有些興奮…

雞蛋冰，我有好些年沒吃了吧？至少十年、印象中國小畢業就再沒看過了…

賣雞蛋冰的阿伯跑哪兒了呢？我心裡打著疑…

其實不只賣冰的阿伯失蹤了、賣粉圓的、賣豆花的、賣碗粿的…

這些挑著擔子、推著攤子、四處叫賣的阿伯、阿婆…

好像在國小畢業時的那個暑假、都神秘的消失了…

還是他們其實是精靈、像龍貓的精靈，只有純真的小孩才看得到？

那今天我又是為什麼能看到？

問了問阿婆有哪些的口味，其實在小時、習慣地、雞蛋冰就是只吃橘子口味的…

沒有什麼來由、只是覺得橙色的雞蛋很漂亮…

但是阿婆沒有橘子口味的、我隨便點了百香果的…

不知道那個味道、同我記憶中的、有多少的差距？

阿婆嫺熟地打開了冰櫃，一大堆的彩蛋呈現眼前…

(突然我想起了復活節的兔子、搞不好婆婆是兔子變的)

小時候的雞蛋冰是裝在兩個半圓的金屬殼裡…

中間用不同顏色的、厚厚的橡皮圈圈起來…

綠色的是綠豆、黃色的是鳳梨、橙色的是橘子…

灰嘛嘛的，一點也不起眼…

總是等阿伯拿起一根竹籤戳在雞蛋的一端、拿走了橡皮圈…

啪、分離了上下兩個金屬殼，於是、一顆綠澄澄、黃澄澄、橙澄澄的雞蛋出現了…

像是接受恩賜似地、由阿伯手中接過屬於自己的蛋，細心地呵護著，仔細地舔著…

小時候總有辦法將那顆雞蛋冰一直保持在雞蛋的形狀…

仔細、均勻地舔著每個角落、從來就捨不得一口咬下…

印象中、雞蛋冰由於總是放在金屬殼中、所以味道總帶著一股金屬特有的苦味…

其實很喜歡這樣的一個味道，一直一直地、很喜歡…

阿婆拿起了鵝黃色的蛋，不再是金屬外殼了，現在的蛋不再同以往般地堅強…

取而代之的、是一層透明的塑膠外衣，類似百吉冰棒的那種外衣…

(這樣一說，百吉冰棒不知哪兒有賣喔？我可不要那種自己買回來冰的果汁棒喔)

阿婆拿起了把刀子，在塑膠外衣上劃了道口子，出來的、一樣是鵝黃色的蛋…

再沒小時那種看著屬於自己的蛋由灰濛轉為色彩的興奮…

細細地品嚐著，記憶中的苦味已經「改良」不見了…

雖然還是很好吃，只是、還是有那麼一點失望…

鐵灰色的雞蛋冰是不真不復存在了呢，我感覺可惜…

這一代的小孩子、他們有沒有嚐過帶點苦的冰呢？

甜裡也有可能帶些苦、事物不總是美好的，他們能從現代的雞蛋冰裡學到嗎？

我只是覺得可惜…

(突然我又想起了小時的、包在橡皮球裡的洋菜，帶著橡皮味的…

不知道會不會給我遇著呢？)